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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七章 (第2/2页)
珧意有所指,玉无阶却不会想到她说的那层意思。他只是脸色白了白,眼中有心疼,有歉意,有纠结,有心虚,但就是没有后悔。 玉无阶仰头喝了一杯酒,躲开她的视线。 姬珧也不想自讨没趣,或许是故旧相见,给她古井不波的心带来点波澜,但波澜就是波澜,掀不起大的风浪,涟漪过后,就回归沉寂,她又变得十足冷静。 “所以呢,我亲自来了,小师叔走还是不走。” 心中知道虞弄舟并没有请动他便好,如此一来,姬珧再用他,也不会觉得隔应恶心。 玉无阶不说话,自顾自地倒酒。 姬珧见他面色暗沉,没揪着那个问题,反而四下看了看,状似无意地提起:“怎么没看到小芍,她近来还好吗?” 酒盅磕到案几的声音,清晰可闻,玉无阶终于不再满酒,他把酒壶放在旁边,沉眉静止片刻,忽然抬头对她笑了笑:“我当初就说过,这一生不回玉家,也不入朝堂,就这么山高水远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,哪怕是你亲自来,我也不会离开的,对不起,珧儿。” 他的歉意是真心的,说不离开的决心也是认真的。 姬珧开口:“为了小芍?” 玉无阶回答:“跟她没关系,是我嫌麻烦。” “哪怕我在京城孤立无援,身边无人相助,哪怕我快要被人害死了,小师叔还是照样无动于衷?” 玉无阶明显顿了一下,姬珧把话说得太绝,他没想到还会出现这样的局面,因此眉头皱了皱,但仍旧不松口:“真到那时,师叔再去救你。” 骗人。 姬珧想说这两个字,但终究觉得无趣。 她只是对他嘴硬的态度有些不耐烦,世人都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,可小师叔在她面前还要藏着掖着,姬珧很不爽。 “你不回玉家,不入朝堂,是因为小芍的身份比较尴尬,小芍是你弟弟的妻子,你弟弟死了,她一个孤女无处可去,你想一辈子保护她,所以才不惜跟家族决裂,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做一个隐世独居的青玉先生,你喜欢她,不想她受委屈,说什么嫌麻烦?小师叔,说谎哄人这一套,你要看碟下菜,别人或许觉得你这样做是善解人意替他人着想,我只会觉得你把我当成一个傻子。” 玉无阶偏头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木桩一样站着的宣承弈,而后回神看她,刚才那一番话不留情面,也能看出她心底的怨气,再遮掩的确就如她所说,把人当傻子,而且没意思。 “如你所说,师叔的确是为了小芍。我不想让那些风言风语去打扰她。” 姬珧似笑非笑,声音里却不见任何感情:“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跟在你屁股后面跑的小孩子了,从前我心底放着你,不想伤害你,所以什么都可以容忍,现在却不行。我叫你一声小师叔,就是还顾念当初的情面,你为她拒绝我,我只能以她来要挟你,小芍的面子在我这无足轻重,我想杀就杀她,想留就留她,你怕她名声尽毁深受委屈,还要先想想她有没有这个命来承受。” 玉无阶一言不发,她理了理袖子,端正地坐着,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寒气让人脊背发麻:“我既然来了,万没有空着手回的道理。” 她说的时候,玉无阶从始至终没有打断,可是神色却由一开始的惊诧到后来的沉寂,眼睛张大了几分,他怔怔看着她,良久之后,却是叹了一声:“虞弄舟到底做了什么,会把你变成现在这样?” 他没有生气,反而有淡淡的心疼。 姬珧只是冷笑:“没人帮我,我自然要自己争取。” 只一句话,让亭中两个男人皆是为之一怔。 正僵持着,亭子外面忽然冲进来一道人影,宣承弈下意识伸手拦住,另一只手摸着腰间佩剑,那小厮看也不看他,只是神色焦急地对玉无阶道:“先生!夫人又昏倒了,情况有些不对,您快去看看!” 他说到“昏倒”二字时玉无阶已经腾地一下站起来,然后二话不说匆匆走出亭子,连跟姬珧留句话的功夫都顾不上,小厮也跟着走了,一时间亭子里就剩她和宣承弈二人。 姬珧有些恍惚,她在想“夫人”的称呼从何而来,小芍嫁给小师叔的弟弟,就算人死了,仍旧是他的妻,夫人也是别人的夫人,这小厮竟然连称呼都不换。 还是小师叔想要自欺欺人? 不知是该说他可怜还是愚蠢。 姬珧撑着桌子起身,却忽然觉得脑中一空,醉意上涌,她恍惚了一下,下一刻,已经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。 宣承弈揽着她的腰,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膀,是极其亲近的姿势。 让他跟着,就是让他来伺候的,姬珧没觉得有什么,她想站直身子,却发现那只手挣脱不开,一抬头,就看到他漆黑双眸中暗自压抑的不快。 姬珧晃了晃头,缓过这波酒劲,伸手去推他胸口,宣承弈却一把握住她的手,语气阴沉,又有几分恼怒。 “他也是你的心上人?” 他着重说了“也”这个字。 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※ 不是我小气,我之前想做司机来着,然后被锁了我有点害怕。 →